不要讓我的愛靜止 - Chapter One: 靜芷篇 (3)

老伯仍然一臉慈祥，他手中捧著一個紅色膠籃，內裡盛著滲出淡淡芳香的白蘭花。

「老伯！」我在老伯面前，總會失去平日的霸氣，換來一張乖巧模樣，像一個聽話的孫女。

「很久沒見你呢！你之前閉關嗎？」老伯問。

「嗯，對啊！我剛完成一本小說。」我回答。

「若不是我雙眼看不清，我一定會看你的作品。」老伯笑說。

我微笑，然後說：「我想買白蘭花。」

「好呀！」老伯隨手給我一大堆白蘭花：「五元。」

「這麼便宜？」我滿手都是白蘭花。

「你是熟客仔嘛！」老伯說：「當作是慶祝你寫完新書，可以出關的禮物。」

我把白蘭花放到鼻子前，用力一吸，白蘭花的幽香真怡人。

我最喜歡滿室花香，彷彿整個人像墜進花林中，讓我超然地脫離現實的虛空，專心地把靈魂埋葬在寫作的地域去。

道別了老伯後，我滿懷歡喜把白蘭花收到手袋中，嗯，整個手袋也被花香佔據了。

趕到餐廳，看見呆了似的阿麥，他那副粗邊眼鏡跌到鼻樑上，嘴微張，眼神無焦點，是實實在在的「等傻了」的模樣。

我把手在他臉前揚了揚：「喂！」

「哦，你來了！」阿麥回過神來，他輕托眼鏡，眼神再慢慢聚焦。

「等了很久嗎？」我明知故問。

阿麥苦笑。

有時，我覺得阿麥好奇怪。他永遠都擺出一張「樂於被欺負」的態度，他有強大的忍耐力及包容量。

「有封面看嗎？」

「又問？」阿麥怪叫，「你睡前問了一次，睡醒又問？一個早上，你認為進展會這麼神速嗎？」

我揚起一道眉，「我為人樂觀，凡事向好的方面看。」

「所以？」他問。

「所以我認為一個早上至少有草圖看。」我說得理所當然。

阿麥托了托眼鏡，然後抱歉地說：「一個早上，我都未找到設計師。」

「之前那個呢？他又在玩藝術家脾氣？」我拍了拍檯，「我最討厭人失蹤！」

「現在只能盡力找他及等他回電話。」阿麥無奈地說。

我板著臉，沒甚表情。

「不過，這個早上我已經看過你這本小說了。」阿麥比較了解我性情，畢竟已經合作了這些年。他知道當我交稿後，最重要是有進度，即使是一小步的前進，我也會深感滿足。

於是，我板著的臉就稍微放鬆了。

「幾感人！」阿麥說：「不過，還是哭不出來。」

我揚眉看著他，但覺阿麥剛才的說話不中聽。

阿麥喝了一口熱茶定驚，然後勇敢地說：「始終欠缺一種感覺。」

「什麼感覺？」

「就是對愛情投入的感覺。」阿麥說，「書中主角的感受好像只是流水式般，形容得太表面，情感只是一段文字，而非內心交戰。」

我一直看著阿麥，我可以感覺到他每說一句都戰戰兢兢，他怕我會發瘋吧！

但是，我的確很同意阿麥所說的話。每一次寫新書，我都努力叫自己投入在書中主角的感受，然而，筆尖間流瀉出來的情感，始終都是不夠深。但是，每當聽到阿麥對我有這種意見時，我還是無法控制我的五官表情，我總會繃緊起來，板著臉。

我揚了揚眉，把身子往後靠。不自覺地，我還交疊雙手，準備繼續聆聽阿麥的意見。

因著這個舉動及靜默，阿麥尷尬地摸了摸頭，「也許我說多了，不好意思。」

我放下雙手，問他：「吃什麼？」

於是我們就把話題擱置，轉移到食物及餐牌上，沒有人再提起剛才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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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未完，待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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