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MED ART -機競少女在賽場微笑- - （１）．「果然我……還是想贏。」（３）

放學後刻晨獨自前往學校天台。

知道原因的友人都很識相沒有跟來，只是叫刻晨之後告訴他們進展。

雖然不免覺得他們有些好管閒事，但刻晨還是明白有能夠談笑的友人是值得慶幸。

學校天台是供師生使用的公共休憩空間，既有設置桌椅，亦種有常綠的花草。

季節才剛入秋，距離冬天還有一段時間，但最近的天氣，在室外待久了依然會令人覺得冷。

也許是因這緣故，天台上除了刻晨之外，就只有一名身穿長外套的選手科女生。

──是一名有著淺色長髮，長得端莊可人的少女。

她就坐在離出入口最近的長椅上。

「啊……」

見到刻晨踏入天台，她有點慌張地站起身。

就是她嗎……？

刻晨有聽說是個很小隻的選手科女生……可是也未免太嬌小了吧？

身高目測不知有沒有一百五十公分，一般只會長至及膝的長外套衣擺，落在她小腿的位置。

「刻晨同學……」

站起來的少女，叫了刻晨的名字。

刻晨與她相隔著一段伸手無法觸及，話語卻能清楚傳達的距離。

「啊……嗯，我是刻晨沒錯。讓我確認一下，這是妳放在我抽屜的是不是？」

刻晨從外套的口袋取出那張摺疊好的便箋。

看到那張便箋，她輕輕點頭肯定。

「總之……能問一下妳為何找我嗎？」

友人們是嚷著告白什麼的，但刻晨不認為現代人會用那麼古典的手法……雖然說留便箋把人叫出去本身就不普通就是了。

「關於這個……」

女生口吻支吾，在白皙的臉蛋上還泛起紅暈。

呃……這莫非是來真的？

就算刻晨如何在心中說「不可能」，在目前的狀況和氛圍之下，他也會作出相應的聯想。

無法催促的氛圍，使刻晨心急如焚。

終於，女生總算是下定了決心，以喊的方式把一直憋住的話說出。

「──請、請你成為我的專任教練員！」

把腰彎成九十度的她朝刻晨鞠躬。以同輩來說，這禮數是太超過了。

但比起這個，從她口中說出的話，與刻晨腦裡的胡思亂想相距甚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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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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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過晚飯，刻晨回到了房間。

雖然有些對不起每天努力做飯的母親，但幾分鐘前的晚飯到底吃了什麼，刻晨已經想不起來……正確地說，是根本從沒記住。

神不守舍的原因，自然是來自放學後見到的那個女生。

她名叫雪璃，是選手科的一年級生。

希望刻晨當她的專任教練員──這正是她寫那封便箋的原因。

她沒有要求刻晨即場答覆，說會給刻晨考慮的時間。對於自己的要求非常唐突這點，她好像也有自覺。

結果兩人當場只有交換了聯絡方式，沒有再多談什麼。

機競中的教練員，需要指導選手、擬定訓練和作戰，在選手上場時也會實時作出指示，當然也需要調整機競武裝的知識。

職業選手背後的支援團隊，會將各種工作細分，讓不同領域的專家負責，但即使如此，教練員也必須知道和統合一切。

在後援人員之中，教練員是離選手最近，也是最重要的職位。

支援科課程有教授教練員必要的知識。在選讀支援科的學生中，有不少人的目標是畢業後成為職業選手的教練員。

選手科和支援科，學校的共同授課需要兩科的學生合作，但為了讓學生們累積與不同人梳處的經驗，校方不會指定哪些學生做配對，也就是沒有「專任」這回事。

在學期間說到「專任教練員」，基本上就是指和選手科學生共同出席圓桌競武賽的支援科學生。

那個叫雪璃的女生是否有這意圖，刻晨還不確定，但大概不會有錯。

「……」

刻晨用手機瀏覽一個機競資料的相關網站。這網站雖然是民間經營，但資料卻是網上最齊全的。

刻晨在搜尋欄輸入了雪璃的名字。只要參加過公式比賽，網站內應該就有記錄。

「……有了。」

最初的參賽記錄是由昨年開始，也就是說她的參賽經驗只有一年。

至於成績……幾乎都在初戰敗陣，最好的一次也無法連勝超過兩局，與優勝和得獎無緣。

對她作為選手的實力，刻晨沒有意見。

在賽事中能取勝的人往往只是少，能讓人記住名字的更是千中無一。

除此之外的其他人，不論是未嚐一勝，還是距得勝只有一步之遙，在大眾眼中也只是同一群人。

有志者事竟成──刻晨不否定這句話，可是在競技上單是這樣是行不通的。

倘若設定一個合乎現實的目標，而那個目標又與他人無關的話，那能否達成端看本人願意付出多少毅力。

然而機競是競技，是一個與他人一分高下的世界──看重才能與實力的世界。

達成目標必須的毅力，在競技之中只能說是基本中的基本。競技界越是往上看，越是才能與才能之間的碰撞。

圓桌競武賽正正就是展現才能的舞台。能夠獲得榮耀的，只有站在頂端的一小撮人。

在這頂端下面的無數人，會被始料未及的差距弄得意志消沉。因打擊太大而放棄的人，想必也大有人在。

雪璃是入學不久的一年級生，考慮到她之前在公式比賽的成績，參加圓桌競武賽是有勇無謀。

如果只是玩玩，不介意一敗塗地倒是沒所謂……

就在這時，刻晨的手機響起，中斷了他的思考。

來電的人是瑠珈，會在這種時間找刻晨的也只有她。

「瑠珈姐？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『這是我問阿晨才對吧？平時你在這個時間已經上線了不是嗎？今天明明說好了要幫我打裝備素材。』

「啊……抱歉，我忘了。我現在就上線。」

刻晨連忙拿起放在桌上的掌上遊戲機啟動電源。

他們約好遊玩的是一款有多年歷史的狩獵遊戲，在不久前剛好出了新作品。

即使VR、AR等遊戲技術已經成熟，傳統的遊戲方式依然健在。

掌上遊戲機的方便性，以及一直建立下來的遊玩方式，並沒有因新東西出現便馬上淘汰。

「阿晨會忘了玩遊戲真難得呢。」

「稍為在查一些東西……」

『查東西？』

瑠珈表示出好奇。

「要說的話就是……和機競有關係的東西吧。」

『這還真稀奇，更稀奇的──是阿晨會和我說這個。所以，阿晨是有什麼事想問姐姐嗎？』

……只能說真不愧是從小陪著自己長大，瑠珈在對自己的察言觀色上莫名敏銳。

「如果有人找我來當專任教練員，瑠珈姐認為是什麼狀況？」

『是我校的學生？那應該就是想邀阿晨一起參加圓桌競武賽的意思吧？是你的朋友？』

「說不上是朋友……吧。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。」

『明明不認識，但找上成績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的阿晨……這什麼狀況？』

瑠珈語帶疑問。

說到底，這才是最大的謎團。

雖然不至於完全沒有頭緒……不過想了一下，刻晨還是覺得不可能。

『順便一問，找上你的人是誰？』

「是個一年級的選手科學生，叫作雪璃。」

『一年級的新生啊……姐姐不怎麼認識耶。』

「我想也是。」

看雪璃充迄今為止的比賽成績，她的確不會被瑠珈放在眼中。

『不過名字叫雪璃，也就是個女孩子吧？阿晨你有什麼打算？』

「唔……雖然對她有些抱歉，但我想還是回絕吧。」

以教練員身份協助選手參加圓桌競武賽，對支援科的刻晨是一個不錯的實踐經驗。如果畢業後要從事機競相關的工作，多點這種經驗沒有壞處。

可是說真那句，刻晨提不起勁。

刻晨並不是那種積極向學的模範學生，而且他的想法都是出於利己的盤算。

那個女生……雪璃提出請求時的態度非常認真。

要是抱著半調子的私心去答應，刻晨會覺得對她太失禮了。

『阿晨我問你，那個叫雪璃的女孩長得可愛嗎？』

「怎麼問這個了……？客觀地看……算得上蠻可愛吧。」

先撇除還不清楚的性格，雪璃五官端正，以競技選手來說個子是很矮小，但以男性角度來看卻會令人心生保護欲。

『那回絕不就太可惜了嗎？這可是和那個可愛女孩親近的好機會喔。』

「要是用這種理由去答應我也太人渣了吧……」

『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，姐姐認為男孩子有點那種動機也不為過喔。而且，阿晨也不必這麼快下定論吧？你不是連那女孩是個怎樣的人也不知道嗎？』

「是這樣沒錯啦……」

見面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分鐘，說過的話也只有幾句。

別說理解云云，要認識一個人，這麼一點時間也是太短。

『唔……好吧，雖然最後要怎麼做是阿晨決定的事，不過為了可愛的弟弟──這件事就讓姐姐我來幫個忙好了。』

在通話中這麼說著的瑠珈，聲色中帶著一種佻皮。

就刻晨活到現今的十幾年經驗，他實在只有不好的預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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