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- 十、《就算在遙遠的未來》不能只有我看到(2)

一樓，距離地面只剩一層。

「就在這裡停下吧。」我說。

「嗯。」劉文青說。

我們走去走廊，看到地面操場上有些人在打籃球。

「你是什麼人？真的是流氓大哥嗎？」我問，「剛才的人為什麼都叫你『流氓青』？你背部真的有刺青嗎？」

「別相信那些傢伙說的話。」劉文青說。

「他們是一群中二病、升上中三，還沒適應中三生活的猴子。」他說。

「打架的兩位女生是你的熟人？為什麼你一來她們就安靜了？」我問。

李雅媛和李優媛。

「她們是我最初補習的學生。我還在讀中一的時候，曾經幫小學五年級的她們補習。」他說。

「兩人是我媽朋友的女兒。」他說。

「中一那年紀，除了熟人之外，誰會聘用？對不對？」他問。

「但拜她們所賜，我才有了教人的經驗，賺了點零用錢。」他說。

「也減輕了我媽的壓力。」他說。

「感覺挺好的。」我說。

「只不過那兩人一直纏著我，又不斷散播我的謠言，把我塑造成傳說人物，讓我很頭痛就是了。」劉文青說。

劉文青取出泛黃的紙，看第三環節的說辭和第四環節的規則說明。

我轉身看操場上的人，給他充分的時間。

「他的理論是，透過專心提升其他方面，最終也能全面提升自己，因為人是一個個體。」劉文青說。

「但是他沒有解釋，為什麼選擇『親情』的我，必須要換成『愛情』，而不可以是健康或友情之類。」他從褲袋裡取出粉紅卡，展示出來。

粉紅卡上寫著愛情。

「我也想知道，為什麼想選『愛情』的我，一定要換成『健康』。」我取出綠色卡，上面有健康兩字。

「這個問題的答案，可能要確實執行之後，才會知道。」劉文青說。

「我猜也是。」我說。

「要實行看看嗎？雖然還沒有方向，也不知道怎樣才算是酷的行為。」他說。

「不知道的話，要開會討論嗎？」我說。

這時，他欲言又止。

「對了，我們……是不是錯怪了廖愛河？」劉文青問。

「她今天很冷漠。」他說，「我去還書和借書又看不到她。」

「誰叫你說的話這麼狠？」我看著操場，「你快點哄回她吧。」

「說狠話的人不是你嗎？應該由你去吧。」他反問。

我回望他，他盯著我。

「還有就是，她應該喜歡你吧。」劉文青說。

「我知道由第一次召集開始，每一次她都是最先找你的。你答應了她才找其他人。」他說。

我回想一下，的確每次都是先找我，再找其他人。

明明是同班，卻不會先找劉文青。

「我明白了。」我說。

「那你快去哄她吧。」他說。

「是不是，每次都是最後一個才找你？」我問。

「是啊，有很明顯的分別。」他說。

「那麼，她喜歡的人是你才對。」我說。

「根據我的經驗，我有一個暗戀的女生。」我分享，「每次分組活動，我都會先找不重要的人一組，包括那位女生的好朋友。」

「然後叫那好朋友去邀請她一組，這樣我就能跟她一組了。」

「所以，最後才邀請的，說不定才是最重視的人。」我說。

「你去吧！」我說，「今次，態度要好喔。」

拿穩你的卡片，好好上吧。

我拍一下他的肩膀，再望向操場上的籃球賽。

「吳延弟出場了，場上最矮的一個。」我說。

「先不說廖愛河喜歡誰的話題。我認識的吳延弟，真的有點慘。」他說。

「為什麼？」我問。

「他喜歡運動比賽，但受身高限制，很多項目都沒法玩到頂尖水平。」

「加上他又什麼都愛玩，什麼都參加。」他說，「雖然每項都玩得不錯，但沒有一樣是專精的。」

「運動比賽是殘酷的，矮小的人，如果不是技術神，就很難有立足之地。」他說。

聊著，我們一起下去看他打籃球。

樓梯間，我們碰到高馬尾的廖愛河。

她先走一步，頭也不回，相當冷漠。

劉文青無奈地看著我。

「冷漠，也是一種表態。是重視的表現。」我說。

「真不在乎了，才是最難搞的。」我再說。

「不知道你哪句真、哪句假，我先試著跟她道歉吧。」劉文青說。

他再把泛黃的紙交給我，要我交給吳延弟。

接著他加快腳步，努力追上去。

我停留在操場旁邊，看看吳延弟打籃球。

清爽短髮的吳延弟，進入了狀態，運球有模有樣的。

拍球有自己的節奏，能快，能慢。

可是上籃被封，投球也被人伸手攔住，最後都是傳球。

看了十分鐘，沒能進幾球。

但他真的玩的很高興，滿身是汗的。也有一些同學是專門來看他的。

趁他休息時，我把泛黃的紙交給他。

「晚上有時間看一遍。」我說，「明天我們再說吧。」

「好。」他笑著接過。

下午五點四十分。

我才來到收費的自修室，這裡的冷氣很舒服。

今天很多座位都有人。

開揚的長桌，我每天坐的位置右邊，坐了一位同校的學生。

是戴亮銀眼鏡的她，左耳扣鬢髮，正在做功課。

我拉開椅子，放好書包，坐下來。

然後拿課本和功課出來，再拉開筆袋，取原子筆。

「數學書。」黃遙說。

我拿出來，放在右邊，她左手拿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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