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為獸人王子，竟然要將人類老婆收好收滿？~人類女子們竟成為獸王之嫁~ - <卷一>終章：獸人王子的凱旋(一)

我的周圍如死一般的寂靜，眼前也一片漆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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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瞬間，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。我躺在地上，仔細回想起來。對了，我看見奧絲雅深陷危機，不顧一切衝上戰場。接著......接著發生了什麼事情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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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快去把桃樂絲閣下和其他貴族叫過來！沒錯，就是現在！騎著這匹馬去，不准有絲毫怠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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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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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一星期前聽來還很陌生，如今卻讓我覺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；那嗓音很有精神、稍嫌強勢了一點，但在某些時候卻溫柔得不可思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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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接下來就是......殿下，你還好嗎？殿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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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奧絲雅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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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睜開雙眼，本以為會看見天空，不過卻見到了奧絲雅的面容。她的臉滿是血塊和汙泥，金黃色的髮絲也因汗水凌亂地黏在臉頰上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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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受傷了嗎？」她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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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，我只是腦袋不小心撞到石頭......痛痛痛，拜託拉我起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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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伸出那沾滿鮮血的金屬護手，將我從軟爛的泥地上拉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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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還活著嗎？」我問，這是第一個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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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的。」奧絲雅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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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贏了嗎？」這是第二個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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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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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環顧四周，到處都堆滿了屍體，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人馬戰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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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強健的軀體散落於平原上各個角落，或卡在溝渠或困在坑洞中，最後在亂刀下身亡。人馬族本該是自由自在奔馳在遼濶大地上、連野獸人都為之羨慕的民族。眼下他們卻失去了狂野的靈魂，轉變成一具具冰冷的遺體倒臥在骯髒的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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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一方同樣好不到哪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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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傷者一個又一個被抬走，許多依然站著的人人也渾身是血，面色蒼白無力。這些傷員之中有的臉血肉模糊，還有個人緊緊按住自己左半身，這個地方滿是血，讓他似乎戴著一雙紅手套。他獨自一人坐在地上，闔著雙眼像在閉目養神，實則是在靜靜地等待死亡降臨。另外一些人類身受箭傷，有隻雄性人類的頸肩上中了一箭，需要開刀才能把箭取出來。我不認為他撐得到那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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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屍體......我根本不敢去看屍體。很多人類被人馬戰士踏成一團血肉模糊，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。四周到處都扔滿凌亂的盾牌、戰劍、長槍、弓箭，空氣裡充滿屍體的黴臭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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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死了多少人？」我問奧絲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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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知道，我還沒開始算。」她搖了搖頭，說：「大概一兩百多人左右，大多數都是平民。雖然我們已經盡力保護他們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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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的騎士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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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兩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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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戰果來說，這種數字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，甚至足以稱之為奇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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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我卻感覺不出一絲喜悅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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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戰場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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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讓人類和野獸人雙方拚上性命，只為了取得榮耀的戰場嗎？我怎麼不見任何人在歡呼？我怎麼感受不到打勝仗的喜悅？我忽然雙腿無力，整個人癱坐在泥地上。緊繃的心情一放鬆的瞬間，我馬上就哭了出來。我感受到溫暖的眼淚不停流下，滑落我的雙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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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到底......」我哽咽道：「我到底做了什麼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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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救了我們所有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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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這句話，讓我抬起頭來看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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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也救了我。」她邊說邊單膝在我面前跪下。「殿下剛才的舉動很勇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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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只是一心想......救妳......我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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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但你救了我的性命，這一點無庸置疑。謝謝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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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低下頭，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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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是個了不起的小戰士，可是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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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無預兆地，我背上的毛髮根根豎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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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並不是什麼皇子，對不對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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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節骨眼上，對奧絲雅說謊沒有意義可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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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，我緩緩開口回答：「對，我不是皇子......妳怎麼知道的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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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過去這一個多星期你給人的印象，都給我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，難以讓人聯想到高高在上皇子的身分。其實仔細一想，堂堂皇子怎麼可能願意來到這麼遙遠的偏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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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完後苦笑一聲，但並沒有瞧不起我的意思，反而更像是在自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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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是的！」我試著向奧絲雅解釋：「對獅族而言，年紀長幼並非繼承帝國王位的關鍵。真正能夠成為皇帝的人，是那些將自身領地管理得最為出色且最強大的王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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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么......嗎？」奧絲雅皺起眉頭。「所以你真是一名王子，而不是假扮的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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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，我是兄弟中排名第五順位的王子。由於我是個人類和獸族的混血兒，因此被其他皇室成員排擠，遭設計流放到這個距離皇城最遠的邊境地區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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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混血兒？所以你的母親竟是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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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是隻雌性人......咳嗯，人類女性。」我改口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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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低頭陷入一陣沉思，目光中的質疑逐漸消散。可片刻之後，她再度抬起頭，以凝重的表情望向我說道：「即便如此你仍仍自詡為皇子，這件事本身就是個謊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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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不起嘛。」我說：「我怕我不這麼做的話，妳們連聽都不聽我講就把我給砍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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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能否認這個可能性。」奧絲雅嘆一口氣，搖了搖頭道：「我實在搞不懂，你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們到底是想做什麼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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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了救你們啊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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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的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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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的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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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的真的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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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的真的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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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直視我的雙眸，而我也坦然地凝視對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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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樣啊，那算了。」她說，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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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唉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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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認為只有實際行動才能證明一個人......或野獸人。你提供我們糧食，還帶領我們主動突圍。更何況你剛剛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我的性命。光從這一點來看，我就沒有懷疑你的資格。我還得向你致謝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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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客氣。」我抹掉眼眶中的淚水，開懷地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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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突然瞥過頭去，害我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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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過，原來你是老么啊......第五王子，是嗎？第五......」她反覆琢磨這句話，接著問我：「那麼，我猜你大概也沒有實際權力指揮獅族軍隊吧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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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沒錯啦......」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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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答後才開始思考，奧絲雅幹嘛問這個問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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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，非常抱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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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為什麼要向我道謝後又道歉嘞？」我感到莫名其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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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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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話音剛落，我便聽到一陣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，掛在她腰間的長劍瞬間抵住我的脖子，鋼鐵冰冷的觸感頓時傳遍我全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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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——我即將背叛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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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＊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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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團長，你究竟在做什麼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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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怎麼一回事啊？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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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騎士團長大人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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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必須在此澄清一件事，當下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不僅僅是我一人，還包括勿忘草騎士團的團員、隊長，以及那些剛好在附近清理戰場的人類平民。他們一看見奧絲雅對我拔劍相向，全都發出一連串驚呼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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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嗷嗷嗷嗷嗷嗷奧絲雅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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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我的慘叫聽來更加可悲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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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，從現在開始你將成為我們的人質，請不要抵抗。」儘管聲音冷靜得不可思議，我卻察覺到奧絲雅的肩膀和聲音在微微顫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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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懂妳的意思。」我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，連尾巴也是如此。「妳答應我打贏這場仗的話，就會帶著人民乖乖回到我的領地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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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是打贏之前的事情。」她眼神飄忽不定地看著我，咬了咬牙說道：「如今人馬部隊已做鳥獸散，而你又沒有指揮獅族軍隊的權力，他們不可能及時趕到這裡。你只有一人，我沒理由乖乖照你說的做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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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答應過我......我們說好了！」我不禁吼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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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將立刻治療傷患，然後按照一開始安排好的路徑逃亡至人類王國境內。請放心，到在那之前我就把你放走。我可以保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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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看妳周圍，奧絲雅。在場每隻人類受傷了，疲倦了。他們沒力氣再往前走多少路。他們得回家休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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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回家？這些人民一回去家園，就等同於成為野獸人的奴隸......甚至更慘，他們會變成你的寵物！我絕不能帶領這片領地的人民自己走向奴役的命運。我曉得這麼做非常卑鄙，哪怕我得背棄誓言、背叛騎士之道、放棄自己的信念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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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說得太多了，而且語氣不夠冷靜。我發覺她持劍的那隻手微微發抖著，我希望她不會一不小心劃開我的喉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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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個......騎士大人，請容我發言......」這時候，一名農夫青年怯生生地說道：「如果這位野獸人孩子沒說謊的話，我的父親還活著。他仍需要我的照顧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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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家的雞也需要照料！」一名雞農也幫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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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還想回家顧店、顧工具嘞。」鐵匠雙手一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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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祖母也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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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別過臉去，避開他們的視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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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能......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......任由你們被野獸人統治......」她結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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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被我們奴役就這麼差勁嗎？」我質問奧絲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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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不是廢話嗎？」她怒氣沖沖地瞪著我，眼睛泛著血絲。她憤憤說道：「有誰希望成為野獸人的奴隸和寵物，對你們唯命是從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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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在桃樂絲的統治下，這些人民有過得比較好嗎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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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頓時語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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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她動搖之際，我從口袋裡翻出一張充滿皺褶的破爛紙張，高舉給眾人類觀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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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一張契約！」我高喊道：「這張契約是桃樂絲幾天前給我的，內容描述我暗中協助她和她的貴族親戚逃亡，我就能夠擁有奧絲雅這個人。我沒答應她，因為我認為這是不對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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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騙子。」奧絲雅眼神閃爍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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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信妳自己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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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在我脖子上的劍依然紋風不動，但奧絲雅向騎士團中一位短髮隊長點了點頭。我把契約遞給了後者，然後滿意地看著對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情緒從平靜轉為驚愕、憎恨，或許兩者皆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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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王子殿下說得是實話，這上面還有她的字跡和簽名！」那位隊長將契約揉成一團丟在腳下猛踩，一臉憤怒地吼道：「桃樂絲閣下......不，那臭女孩打算將我們出賣給獅人自己逃跑，並放任其他人民在這座森林自生自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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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個比較受到驕寵的千金而已，沒想到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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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同樣身為貴族，我們不是應該一同挺身保衛平民嗎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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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不只想逃避自己的職責，還想出賣所有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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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太過分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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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回，發出不滿聲浪的換成勿忘草騎士團的團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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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站在這裡的人民，絕大多數都被桃樂絲視為奴隸。就連妳們這些保護她人身安全的女騎士，也不過是她予以利用的籌碼罷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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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趁勝追擊明顯讓奧絲雅動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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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奧絲雅，妳和桃樂絲都曾問過我同個問題：‘‘我為何在乎？’’。」我說：「我不像吉莎一樣會講什麼大道理......但從我抵達此地後，你們就是我領地的人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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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沒反應，咬了咬下唇，低垂下頭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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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打從心底徹底明白，像這種耍嘴皮子招數是沒用的。我更不想靠這方式令奧絲雅屈服。所以我看進她的眼睛，那裡有暖暖的光芒，就像之前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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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「白城」的人民可以跟我回去。但如果奧絲雅想帶著桃樂絲和其他貴族離開的話，我不會阻止喲。」我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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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？」她詫異地抬起頭看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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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妳的未婚夫不是還在等妳嗎？我不會逼著妳留下來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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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......這......」奧絲雅的臉刷地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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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，對了對了。屆時舉辦婚禮的時候，私下敬我一杯就好。」我邊說邊害羞地搔了搔自己的臉頰，覺得自己說了些不符合自己風格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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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嘴巴講是這樣講，我的心卻揚起一份淡淡的失落感。這是為什麼？只希望吉莎不會生我的氣，擅自將勿忘草騎士團的團長放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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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此時，一陣凌亂急促的馬蹄聲又傳入我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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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類都紛紛舉起武器，緊張兮兮地四下張望。我感覺到一滴冷汗自己臉滑落下來。難道人馬戰士回來了？他們居然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夠重整旗鼓嗎？假使我們在這個節骨眼遭遇攻擊，鐵定會被一一屠殺殆盡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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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運的是，奔馳過來的只是一名騎著馬的女騎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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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嚇死我了。」我深深吐出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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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那位女騎士一臉驚慌失措，動作失常到連下馬時都差點跌個狗吃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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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團長！團長！大事不好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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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跑了過來，並在奧絲雅的面前單膝跪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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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一回事？我不是叫妳去把桃樂絲閣下和其他貴族帶過來嗎，她人呢？」奧絲雅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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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、她逃跑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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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絲雅愣住了，我也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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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只桃樂絲閣下，包括她在內的十六名貴族和貼身侍衛，全騎著我們留在營地的馬匹逃走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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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女騎士的回報傳入眾人耳里時，現場立刻陷入一片譁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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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吉莎呢？她還好嗎？」我插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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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是指那位受傷的少女嗎？她狀況還好，只是獨自被丟在桃樂絲的帳篷，一段時間沒有人幫忙換繃帶。我怕她肩上的箭傷會受到感染，所以已經派別人去照顧她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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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謝謝妳。」我鬆了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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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我相比，奧絲雅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很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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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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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嘴唇在顫抖，失去血色的臉瞧上去也異常憔悴。當她聽見桃樂絲逃走後的消息，馬上向後往後退了兩步，幾乎快站不穩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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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名女騎士的報告依然持續著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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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屬下認為她一定是趁著我們打仗時，偷偷和其他貴族騎馬離開森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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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快、那就點把他們給追回來啊！」奧絲雅厲聲吼道，完全喪失平時指揮屬下的餘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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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騎士面有難色道：「我們只剩下一兩匹馬了，團長。而且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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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而且什麼？」奧絲雅逼問著，表情越來越難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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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對方的神情看來，一股不祥的預感從我心中油然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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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根據馬蹄印留下的痕跡，他們一行人所逃離的方向，竟剛好是......剛好是人馬族撤退時逃竄的方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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框啷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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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見奧絲雅放開手中的長劍，任由它掉落地面。如果說桃樂絲逃亡是件沉重過頭的事實，那麼最後這個消息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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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桃樂絲閣下......被人馬族碰上了......嗎？」她蒼白的嘴唇低吟道，比起講話更像在自言自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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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恐怕凶多吉少了。」女騎士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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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會......我們好不容易才打贏這場戰鬥的......桃樂絲閣下竟然、竟然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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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奧絲雅，妳還好嗎？」「團長，你要不坐下來休息一下。」我和女騎士紛紛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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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為了保護領地人民奉獻出多少精力......為什麼她還是......這樣一來，我不就沒有臉去見‘‘他’’了嗎？回不去了......這些年努力的一切......全部化為......烏有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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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呃，奧絲雅？奧絲雅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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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意識到的時候，奧絲雅兩眼一翻，「咚」的一聲往後仰倒，昏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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